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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新的一年一月已經過了一半,我卻一直很沒有現實感。

忙碌的期末總評,似乎讓人跟時間脫節,形成了一個平行世界,似乎不管外面的人怎樣慶祝、狂歡,又回到日常,開始新的一年,準備迎接著尾牙的到來,每天每天,我只有把眼前的作品做好,一點一點地完成。只能耐著性子,靜下心來,一筆一畫,慢慢地拓展。一門課接續著一門課。最後一門課終於全部結束時,我恍恍然,好像一切不這麼真實一般,至少跟過去的自己有個交代了吧。
 
雖然並未擁有正式學生的身分,我卻擁有了跟學生一樣的節奏與時程。看似尷尬與錯位的角色中,不知覺地我也學會適時地保留,不隨意攀談關於個人的話題,甚至是微笑而不答;除非別人過問,我已不再輕盈且熱情地說明我的來歷。離青春早已有段距離,卻又在青春的氣氛與記憶中不斷遊走。
 
在新的領域,我像隻拙劣的笨鳥,連飛的姿勢都歪七扭八,更不用說是試圖獲取獵物,我只是一次一次努力地跳下去,說服自己克服粉身碎骨的可能,拼命地揮動我的雙翅。
上台發表完時,d老師說我的作品雖然非常樸實(樸拙?)但很真誠,用了洪荒之力在畫,他相信我應該是在原本的領域也這樣努力。他跟同學說可以學習我的態度,讓我十分不好意思。我的努力很久沒有被這樣肯定了,在跌跌撞撞的這幾年,我有時甚至懷疑,努力究竟意味著什麼。在現實的世界,努力幾乎是最不值得一提的,成果、專業和實力才是,可惜我在這些上面都還累積不足。
上周的某天聽到唐立淇老師直播裡,很堅定地說,「好人會有好報,這個世界再怎麼變,這個真理是不會變的」,瞬間淚流滿面,我不敢說自己是好人,但也許不用因此而對世道感到失望。
 
我以為所有的總評會讓我感到興奮,像是終於完成一幅大畫,把整學期的作品全數排開,會是滿滿的成就感。結果成就感像是泡泡,稍微折射藍紅紫光,停留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,想留都留不住。
我有說不出的惆悵,約莫是沒想到自己費盡了力走了一大段路,赫然發現自己只來到山腳下第一座小涼亭,其他人早就在山的遠方。帶著這翻情緒的我入睡,隔天起來一直看著自己的作品反覆思量,也總有什麼可以肯定自己的吧。我試著從留下來的痕跡,去記憶當下一點點前進的喜悅,重新去感受這個過程的美好,想起了老師很多(一些)的讚美,練習肯定並感謝自己,這樣一路走到了這。走到了2017。
 
創作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過程吧,反反覆覆地來回,放膽嘗試,又害怕這筆壞了整幅作品,好像接近完滿,卻又在最後一課時常轉為空虛少了些什麼。不過所幸最後的最後,作品都會一直在身邊,留下了什麼。不論好壞,不論是否還可以更好,都誠實地、毫不保留地記錄著自己的狀態。
 
稍早看到,布萊恩大大近期又有天賦熱情的講座,我想到,有很多人是因為那個講座的心得文而來到這(雖然大部分應該還是我的朋友)。
而我自己參加講坐時正在人生一個新的交叉路口。兩年前的我,也沒有辦法想到自己會是走在這個路上。我覺得試著要探索自己天賦熱情是件很不容易的而且困難的道路,特別是你所適合的不是目前社會上最賺錢、最穩當或最明確的工作,但卻是一個很值得走的路。
沒有藉由實際地實踐,不斷的嘗試和摸索,是不可能憑想像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的。只能在隱約有個方向後,不斷地試著去接近,然後做出決定。知道是一回事情,而試圖實踐又是另一回事情。當必須重新累積時,需要很多的耐心,經歷無數的挫折。而我也知道自己經歷的都還不夠多。
 
每次朋友說我在追逐夢想的路上,我都不禁皺起了眉頭。夢想聽起來太過浪漫,我卻覺得自己走在修練的路上,確切來說我根本不會把任何我試圖接近或完成的目標視為夢想,那都只是我所追求自我狀態的一種可能,我希望自己一步步的逼近這可能。每當別人說我勇敢,我只在心中盼望這不是種魯莽的勇敢。
在這漫漫長路,能握緊的東西太少,能詢問的人也不多;當孤單與跌倒時,你只能哭一下,然後拍拍自己,站起來往前走。但我同時也知道,過去一年的歸零,是人生很寶貴的一段過程。那是一個,你可以嘗試犯錯,不用患得患失的狀態,那是一個你必須全心全意投入,因為你什麼都沒有、什麼都不會,卻也很輕盈的狀態(當然有時候太輕了也讓人會緊張、會焦慮)。偶爾遇到一些能在他們的專業上願意給你一點提點或協助,就感激的不得了,你清楚,這本來就不是他們一定得做的。
由於未來過於模糊,但現在能做的卻很清晰(而且堆積如山),必須一步步地先把腳下的這步踏穩。
 
昨天我終於把買來的月曆貼在牆壁上,翻開了新的一年的手帳開始把一月的大小事一一填入。
這才有了新的一年的開始。
該重新拾起被我荒廢些時日的英文,撿起來後就從此不離不棄才好。
不管是文字或是圖像的創作,對我而言都是非常寶貴的事。從這過程,總有什麼在閃閃發光吸引著我,即便是在黑暗中,或是在耀眼到不行的陽光底下,我知道自己試圖掙開雙眼,不錯過那個光。願自己能更相信,就讓這道光,帶領我去下個地方。
 
不確定接下來一年會有多緊湊,自己可以做到哪裡,但我想這一定會是很好的一年。
2017希望能夠踏實地前進,更坦然、更從容,更擁抱自己的好。
謝謝過去陪伴我的你們,新年快樂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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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鹿斑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